原以為倫敦的查令十字街(Charing Cross Road)是條小街,類似上海的某條弄堂。影片中男女主人公二十年書信互遞的脈脈情愫,在小街傳來蕩去,仿佛才更具時間的芳香,引你尋覓良久,最后如獲至寶——原來你在這里。
為了找這條街,我特意在閑聊時問了巴士司機,晚餐時問了房東太太,找路時又問了紳士風度極佳的巡警。到了才發(fā)現(xiàn),赫赫聞名的查令十字街其實我已到訪多次:四車道上車輛川流不息;兩邊布滿了樂器店、書店、時裝店;連接著牛津街、唐人街、特拉法加爾廣場和泰晤士河等景點。繁忙時人流如織,想走快點,還得小心翼翼地邊打招呼,邊加緊腳步見縫插針。
明明看到了82 號,按著順序往北卻尋不見84 號。隔著一家快餐店、一條馬路和一間酒吧,一下跳到88 號。再回頭找,發(fā)現(xiàn)快餐店和酒吧各隸屬于相鄰馬路的牌號。情急之下,我跑進馬路對面的一家看起來很有年頭的書店。進門才發(fā)現(xiàn),這家專售情色書籍。坐在一大堆美女封面里的白發(fā)老頭對我氣喘吁吁的詢問,用美國口音悠悠回答:電影看過,很喜歡。但那是十多年前的往事……
我順著街摸到了108 號——這家書店像當年的馬克書店一樣售賣舊書,但還收羅其他店的滯銷書或陳列樣書,以對折出售。店員的解答讓我喜出望外,“馬克書店曾在這里營業(yè)過,后來才搬去84 號。我們這里唯一正價的招牌書便是《查令十字街84 號》。”有著一頭卷曲長發(fā)的店伙計里昂說,像我這樣認真打探《84 號》的人比幾年前少多了,甚至每兩周才會有一個。
我去了本應該先去的威斯敏斯特區(qū)(Westminster)文獻館。通過確認,位于查令十字街和劍橋環(huán)形路的交叉拐角上的合一酒吧(All Bar One),正是查令十字街84 號——馬克書店的原址。下午五點,我來到酒吧,這里的生意相當不錯。進門前我突然發(fā)現(xiàn),酒吧北墻角邊上有塊旅游部門設的銅牌,標明“馬克書店”。因為酒吧添置的射燈橫在銅牌之上,加上牌子顏色不是正式標識古跡的藍色,很不易察覺。
顯然,酒吧不想將感動過無數(shù)人的原址與業(yè)務掛鉤,現(xiàn)代派的裝修與書店毫無關聯(lián)。喝了幾口酒保遞來的英國啤酒,我突然想到:相對倫敦,上海似乎缺少廣為流傳的愛情故事。物逝人已非,現(xiàn)實生活將甜美愛情早早淡忘,倫敦有更多可圈可點的積淀,但在你來之前,書店已經(jīng)漸行漸遠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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