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中國龍脈的尾巴上
采玉正破壞我們的風水?
6月21日,我到達格爾木,下火車的目的是看看昆侖山。 昆侖山距格爾木市約50公里,在中國歷史上具有非同尋常的意義;《山海經》、《禹貢》和《水經注》都不止一次提到它,古人稱它為中華的“龍祖之脈”。 而格爾木這個位置,恰好就在中國龍脈的尾巴附近。
在我們的龍脈上動土
追尋中國的龍脈,神圣的昆侖山是那樣令我心馳神往,可越野車長時間穿行于昆侖山間無窮無盡的荒灘戈壁時,留給我的印象卻是連綿不絕和滿目荒涼,感覺猶如脫離人寰,身處另外一個荒寂的星球。也許這就是昆侖的蒼茫與大氣、雄渾深邃和變幻無窮的本色吧。
車子剛拐過一個河谷,荒原上突然刮起大風,風沙無孔不入鉆進吉普車里,我們滿身都是塵土。跳動的車窗外,一群藏羚羊在沙塵中露出驚恐的眼神,這是一片人跡罕至的無人區(qū)。
野牛溝原生玉礦位于昆侖山野牛溝的一處峰頂,海拔4500多米。 在這里,我終于看到了除荒涼之外的東西。對昆侖采玉人來說,這里是一個充滿致命誘惑的地方,出產的白玉、清白玉、青玉質地細潤、品種豐富、塊頭大,屬上等好料,與和田玉基本相同,不少還達到羊脂白玉的標準。特別是其翠綠色、煙灰、灰紫色品種在和田玉中都極為罕見。曾有一位浙江人在此開礦采玉,一夜發(fā)跡而成億萬富翁。采玉暴富的消息飄蕩在高原上空,也吸引著無數尋夢者的到來。玉埋于石,難為人識,但那溫潤的玉氣會在溫煦的陽光下升騰在空中。眼前神奇的白色營造著一種美玉生煙、撲朔迷離的錯覺,令人的思緒恍惚若失,仿佛自己也已化身其中。
順著盤旋回曲的山道爬上開采點時,我們早已氣喘吁吁。高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與被采玉工開鑿的巨大的潔白的山體剖面,在強烈的陽光下刺得我們難睜雙眼。龍脈的尾巴已經破壞了。
在高達百米的工作面上,那些采玉工人與自己挖開的山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;從遠處看,他們猶如一粒粒細小的芝麻散落在石塊中間。望著那些細黑的移動著的人影,我們突然覺得和大自然相比人類不但顯得渺小,有時面對自己創(chuàng)造的浩大工程也會產生無盡的慨嘆:創(chuàng)造變成了大自然的一部分,最終剩下的往往只有孤獨、渺小與茫然。玉石的經濟價值不言而喻,但在所謂的龍脈動土,會不會破壞我們的“風水”呢?
在西王母的神泉暢飲
沿著龍脈,我們繼續(xù)前進。在昆侖河的北面,有個名叫納赤臺的地方,因一股清泉而被很多人所熟知;路過此處的人都會在這里停留品嘗甘甜的天然礦泉水。
趕到納赤臺“昆侖神泉”時發(fā)現(xiàn)已有許多人在泉邊開懷暢飲,汩汩的泉水被一座亭子保護著,后面有一個石碑,上面刻著“昆侖神泉”字樣。鑒于青海礦泉水中納赤臺的水備受推崇,我忙奔向泉邊,看到泉池中有準備好的水瓢,喝一口確實甘甜。
這泉水冷冽、清澈、透明,雖處在海拔3540米高寒地區(qū),但一年四季從不會封凍,為昆侖山中第一個不凍泉。相傳當年西王母于昆侖山中瑤池之畔宴請諸神,創(chuàng)造神應約赴會。席間,諸神訴功,創(chuàng)造神凡摩表示要將昆侖山之北造成藏氆氌之地,讓那里草肥水美牛羊壯,碧野千里飄奶香。西王母聽后心曠神怡,特饋贈凡摩幾樽瑤池瓊漿。宴罷,凡摩回途中飲興未艾,信手把樽暢飲,不料大醉。金樽擲地,瓊漿四溢,其乘坐的蓮花神龕化為赤臺群山,溢出的瓊漿水就成了昆侖神泉。
美麗而危險的少女
離開納赤臺后,視野逐步擴大,玉珠峰開始和我們相伴而行。如同走在夢幻之中,雪峰時而突兀在眼前,時而藏在凸山背后,時而看到連綿的雪山,時而又僅僅看到一個白雪皚皚的山尖。奇特的太陽雨忽然落下,打在車窗玻璃上噼啪作響。
玉珠峰為青海省對外開放的山峰,是朝圣和修煉的圣地,也是登山愛好者向往的挑戰(zhàn)之地。即使是盛夏時分山頂依然白雪皚皚,分外妖嬈。玉珠峰,又稱可可賽極門峰,蒙古意為“美麗而危險的少女”,海拔6178米,它是東昆侖山脈的主峰,是國家登山訓練基地。天公作美,遠遠望去,玉珠峰銀裝素裹巍然聳立于藍天白云下,冰川如白玉砌成的天梯,山腳下綠草如茵清泉涌動。
西大灘是距離玉珠峰主峰最近的路段,也是觀賞玉珠峰的最佳場地,汽車在這里自然短暫停留。幾家飯館很顯眼地被擺放在大草原上,鵝黃的草地里有一片片的綠色,左邊的雪山仿佛觸手可及;山下仍然是草原,一直鋪到腳下,我們都有些躍躍欲試的沖動,不是挑戰(zhàn)雪峰的沖動,是想伸手摸摸雪山。問了問,這里到山腳還有15公里的路程。
如此真切地面對雪山想說很多話來形容它,但最終都沒有說出來,不知說什么好。自進入茫茫戈壁,自始至終心里有些悲涼,而在這里,在看到雪山的剎那起,整個人好像沒有了思想,沒有了鬧市的煩惱,沒有了功名利祿,沒有了私心雜念,唯一想的就是能在這里永遠地坐下去。
然而我終歸不是這里的臣民,只不過是匆匆過客,匆忙趕來只為一睹她的容顏,又被催促著開始了下一站的旅程。
游覽路線:拉薩→楚布寺→羊八井→熱振寺→林周→拉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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